可最终。
韦丹婷的匕首还是未能彻底狠狠划下来。
她深吸一口气:“杀了你会连累韦景成,这次我便放过你。”
多可笑。
她要杀他是因韦景成,可她不杀他也是为了韦景成。
之后几日。
殷文廷回回都被韦丹婷拒之门外。
一开始他想着给她时间,便不急。
可直到那天,他偶然得知韦丹婷日日要与韦景成通信。
于是他再不管不顾直接闯入了凤仪宫。
正好看见在写信的韦丹婷。
最上方的‘韦景成亲启’几个字狠狠刺痛了殷文廷的双眼。
他眼底的嫉恨几乎要呼之欲出:“他到底有什么好的?你醒来才认识他多久,你分明记得我们之间种种,凭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?”
“我凭什么要再给你一次机会呢?”韦丹婷歪头看他,唇角挂着讥讽的冷笑,“凭你杀了我最亲近的侍女,凭你杀了我的父兄,凭你最后还害死了我韦家五万军,甚至杀了我吗?!”
字字质问,直问得殷文廷面色惨白。
“你怎么会……”
他看见的韦丹婷分明是个没有过往情感的痴傻模样,为什么此刻的韦丹婷看起来像是恢复了所有神志一般?
韦丹婷忍受着脑海里那些记忆钻心的痛楚,眸色一点点变得清明。
她看着殷文廷那疑惑又惊愕的眼神,只觉得过往的自己确实眼瞎,自己的瞎眼简直是活该!
她不仅眼瞎,心更瞎!
居然会为了这么个狗男人付出自己的一切!
她看错了人,爱错了人。
如今再看见殷文廷,她只觉恶心至极!
她是从踏入凤仪宫的那一刻开始逐渐恢复神志的,这个宫禁锢了她一生,她怎么会记不起?
过往种种,随着记起羽灵的死纷沓而来。
到了此刻。
她记起的不止是那些记忆画面,还有所有的感情,那些不甘、痛苦、恨意,尽数袭来。
看着殷文廷这张悔不知改的脸。
韦丹婷恨不得挥剑砍下。
可她知道自己不能,她只能硬生生忍下。
韦丹婷眼里的恨意比任何时刻都明显:“殷文廷,我出征之前留给过你一封信的吧,我同你说过,愿你我此生再不相见,你就这么非要给我添堵吗?”
殷文廷哑口无言,他终于意识到,如今自己面前的不是他试图能哄骗过去的韦丹婷,而是实实在在恨着他的韦丹婷。
他惊慌无措地上前来,只敢拉住她的衣角。
“丹婷,我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“我当时是被隐月下了移情蛊,我对隐月有多好,都能证明我对你有多爱不是吗?”
他试图跟韦丹婷解释过往。
可再多的借口也无法阻止过往发生过的所有错。
韦丹婷冷漠至极地将他的手挥开:“陛下何必用隐月做借口?你爱我时,可不见对我的国事建议毫无根据地听从,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吗?”
“我记得当初,我韦家想以战功给阿霖求个文职,那时还没有隐月,没有移情蛊,你还在所谓地爱我,我向你提出多少次,最后你跟我说什么你还记得吗?你说后宫不得干政,让我不要为韦家谋官职。”
那是韦丹婷第一次对心爱之人感到陌生。
后来种种恰证明,殷文廷所做种种,其实不过是他内心所想。
“放过我吧,殷文廷。”